因為在2008年親身經歷過馬多夫基金事件,讓我對基金很感冒。
基金是許多人踏入投資領域時最常接觸的工具。許多人即使對投資毫無了解,也聽說過基金的大名。
然而,我認為基金是一種效率低下的投資工具,主要原因是其費用高,透明度過低導致安全性不足,流動性也低。相對而言,透明度較高的 ETF 在安全性與流動性上表現更佳。
在這篇文章中,我們來聊聊我經歷過的全球最具傳奇色彩的基金——也是美國金融史上規模最大的龐氏騙局:馬多夫對沖基金。

為何共同基金不如 ETF 和加密貨幣?從馬多夫對沖基金的故事說起
伯納·馬多夫,後人給他的稱號包括「謊言之父」和「華爾街吸金惡霸」等,總吸金金額高達 650 億美元。他的故事完美詮釋了什麼叫「貪得無厭」,甚至台灣央行都專門撰文警示他的吸金過程。
馬多夫是那斯達克交易所的共同創辦人之一,曾擔任那斯達克董事會主席三屆。他在金融界的聲望和地位幾乎無人能及。他發行的對沖基金聲稱使用「可轉換價差套利策略」獲得低風險的高回報,每個月可獲得 1%-2% 的收益。
伯納‧馬多夫原本的交易所業務每年可賺取 2,500 萬至 5,000 萬美元,不過他選擇「旁門左道」。馬多夫利用基金的低透明度,在美國證交會的眼皮底下吸金高達 650 億美元。受害者遍及 136 個國家,包括匯豐控股、瑞士銀行、野村控股、皇家蘇格蘭銀行、西班牙國際銀行、通用汽車金融服務公司董事長 Ezra Merkin、演員凱文貝肯、諾貝爾和平獎得主 Elie Wiesel 的慈善基金會等。

在《不存在的績效:穩定報酬的真相解密!馬多夫對沖基金騙局最終結案報告》中,作者馬可波羅認為馬多夫基金的表現非常異常,因此展開了長達 8 年的調查和控訴。書中寫道,馬多夫之所以能吸引這麼多資金,很大程度上依賴他高超的說謊能力。即便他的基金表現與市場波動性脫節,也無法在學理的反覆測試中達到預期回報,馬多夫仍能編織出一套足以收買人心的謊言,營造了一種神秘感,對投資獲利技巧絕對保密,並以「專屬禮遇」引誘受害人,使受害者以「成為馬多夫的一員」為榮。
馬多夫巧妙地利用了對沖基金的合法外表,但實際上卻未進行任何實質性的投資,而是透過不斷吸引新資金來維持這個騙局。我當時投資的基金中也有許多投資馬多夫對沖基金,間接受到損失。而這些投資馬多夫基金的基金公司收了投資人的錢(包括我的),卻根本沒有盡到調查的義務。
讓馬多夫基金東窗事發的,不是美國證交會發現了什麼破綻,也不是作者馬可波羅的勝訴,更不是基金公司突然認真履行職責,而是 2008 年金融海嘯引發的市場恐慌,揭露了馬多夫基金其實是龐氏騙局的真相。龐氏騙局的獲利模式為「後金補前金」,而金融海嘯斷了後金的來源。
馬多夫對沖基金之所以能實現如此大規模的詐騙,除了馬多夫本人的威望和投資者的「悶聲發大財」傾向外,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基金的透明度太低。不只馬多夫對沖基金如此,所有共同基金都存在這個問題。
相較之下,能夠隨時反映淨值與市價的 ETF 和揭露 TVL 的加密貨幣比共同基金具有更高的透明度。
什麼是透明度?它體現在哪些地方?
投資工具的透明度是指投資者在進行投資時,能夠清楚了解投資產品的各項資訊,包括其即時性、結構、風險、費用、運作模式等。高透明度的投資工具讓投資者掌握即時且精確的情報,並根據市場情況調製投資決策。

透明度的體現 1:披露投資組合
投資組合的透明度體現在兩個層面,「多元資產」與其「比例配置」:
- 資產組成:商品應詳細披露投資組合中具體持有的資產,如股票、債券、現金等。這讓投資者能夠了解投資工具的投資方向和風險分佈。
- 持倉比重:公開各資產在投資商品中的比例,有助於投資者了解資產配置策略。
基金通常只揭露前十大持股及其比例,而且資訊的即時性較低,我見過最遲半年才揭露一次的。再加上基金的 10% 持股限制,即便基金揭露前十大持股,許多時候其總佔比也不到 50%。剩餘超過一半的持股,基金不一定會揭露。
延伸閱讀:《為何輝達大漲,但股票基金只喝到湯?10%限制鎖死基金天花板》
透明度的體現 2:費用結構
高透明度的商品會清晰列出基金或投資產品的各項費用,包括管理費、買入和賣出的手續費、其他非管理費用等,這些費用應該透明公開,避免隱性成本,使投資者能夠計算成本並比較不同投資產品。
基金的總支出較高,且透明度也不足,其費用結構相當複雜,有的前收、有的後收。投資者往往買進基金後才發現,原來要收這麼多費用。再加上不同的券商、不同的基金商品上萬檔,其費用結構難以一概而論。
延伸閱讀:《為何基金無法打敗指數?基金長期績效不彰的3個原因》
透明度的體現 3:即時績效
透明度高的投資工具應即時公開歷史業績,讓投資者能夠評估其過往表現和穩定性。另外,對於某些投資人而言,揭露各類風險指標也是評估透明度的一環,像是交易量、波動率、最大回撤(基金的最大波動承受度)、夏普比率(基金的性價比)等。
透明度的體現 4:策略與流動性
若為主動型投資(如共同基金),商品應詳細描述投資策略和方法,讓投資者了解經理人的投資理念和操作風格。另外也需要揭露投資產品的贖回條款和流動性限制,避免投資者在需要時無法變現。
透明度的體現 5:合規與監管
投資工具需披露所受的監管機構及其監管條例,其他文件像是公開產品說明書、招募說明書、年度報告等,相關法律文件揭露的越多,越有機會增強投資者的信任。

如何提高投資安全性?從馬多夫對沖基金中學到的教訓
基金經理人的首要目標是超越市場指數。然而,若成功的經理人公開其投資策略,可能會引發其他經理人甚至散戶的模仿,進而削弱其獨特優勢。這一現象可類比於馬多夫所宣稱的情況,因此,共同基金在先天設計上便自帶一層不透明的薄紗。
另一方面,基金本身也可以投資於其他基金,這類基金通常被稱為「基金中的基金」(Fund of Funds, FoF)。其主要目的是集中資金,將其投資於其他基金,而非直接投資於股票、債券或其他金融商品。
這層層薄紗使得基金的透明度極低,普通投資者難以了解一檔基金背後實際的投資標的。如果從這段經歷中學到什麼教訓,那便是「避免投資基金」以及「選擇透明度高的金融產品」。
總結
馬多夫對沖基金事件不僅是一個關於詐騙的故事,更是一個關於透明度和監管失效的警示,這提醒了我們在進行投資時應謹慎對待,並尋求透明度更高的商品。